沧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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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系列，每一篇文都独立叙事（主要是11~13赛季），最后会在十四赛季交汇，可视为个人or战队粮食。tag统一为<明日>，方便阅览。

*无cp，私设众多，不适点叉，不谈人生，感谢。

《乔一帆：鬼神盛宴》

媒体的风向每天都在变。

十二赛季季后赛刚刚过半，虚空战队惜败于霸图，止步八强。队长李轩公开发言，下赛季继续努力，再拼一年！

如石入水，一语惊起千层浪。各大媒体纷纷揣摩起个中深意。

是否这位联盟第一阵鬼将在第十三赛季后退役？那么，虚空战队最具特色的双鬼拍阵打法将何以为继？

论坛上风声四起。有人发出疑问，自蓝雨战队小将卢瀚文本赛季选适光剑开始，黄金一代是否已经准备退出竞技舞台？更有人发帖道，继李轩之后，“第一阵鬼”花落谁家？逢山鬼泣继任者谁？

玩家们纷纷开始盘点。从虚空战队训练营里崭露头角的新秀，到战队另一位当家选手吴羽策会否转型阵鬼，各种揣测层出不穷。

然而，在这当中，粉丝们呼声最高的答案，还是希望兴欣战队的阵鬼选手乔一帆能够转会虚空，配合吴羽策再组双鬼。对此，两支战队的队粉们，还有乔一帆的个人粉丝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但这个话题的热度没能维持太久。一则虚空战队并没有对此做出更多的说明，二则眼下更引人注目的，是职业联盟第十二赛季的冠军归属。

至于乔一帆本人，虽然年轻人自然会在训练之余刷刷论坛微博，但身为职业选手，本就不太会受舆论左右。兴欣战队结束了这赛季的全部征程后，夏休期开始，乔一帆返回B市老家，还和上赛季一样去现场看微草的半决赛。

自联盟初期，豪门战队微草便年年挺进季后赛，第三赛季王杰希出道以来，微草战队实力大增，更是半决赛常客。若说今年有什么不同之处……乔一帆坐在特殊观众席上，认真地将微草主场场馆环顾了一周。

早在第八赛季时，乔一帆便与他的好友，战队的天才新人高英杰一起从微草出道，可在他自己心中，第十二赛季，不过才是他正式职业生涯的第三个年头。

昔日，比赛开始之前，他和高英杰一起早早入馆。观众席上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位工作人员在做赛前最后的场地清扫和检查。

年少的心中藏着期待和紧张，或许还有一点儿无畏，两个人一齐仰头去看馆顶的桁架，手心一样的发汗，脑袋里一样的地转天旋。

高英杰小声悄悄地说：“我想成为和队长一样的魔道学者！”

乔一帆低下头去，他想了想，抿紧嘴唇。

“那我，就做你最可靠的队友！像以前队长和方前辈那样。”

这是最初的约定，微弱的声音只容两个人听到。少年怀着憧憬，像小孩子梦想成为动画片里的英雄。

也许很久之前，他们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必须超越自己一直注视着的背影。

乔一帆听见场馆里排山倒海的呼声。

微草战队首发选手。魔道学者，木恩。高英杰。

离别来的并不算突兀。在第十区遇到君莫笑时，乔一帆的人生正处于尴尬的困局。他从训练营开始便勤恳苦练的刺客，就如同那张账号卡的名字一样，令人不知如何自处。

灰月。

在微草战队属于魔术师的灿烂天幕里，他是格格不入的一片阴云。而边缘化的结局似乎就是那块灰蒙中唯一的指向。

他终会离开那片天空。

如何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乔一帆在所有人的无声沉默中咬着牙坚持，直到恶魔出现。他说，夜空高阔，可你不适合飞翔，不如堕天成鬼吧！

人之将死，便知生命可贵。绝境之内，每一寸希望都太过甜蜜诱人。来到兴欣，对乔一帆来说无疑是一场拼上命运的豪赌，可他别无选择。

再次出现于赛场，他没有像小说里那样，一步便从山门中毫不起眼的小弟子摇身变成江湖上可以搅弄风云之人。生活不似小说，乔一帆也自认不是主角，但他的名字确确实实扯破了阴霾。

纵使是站在草根所寄居的埃土上，他扬起头，第一次可以看到星光。

泫然欲泣！那是他在个人赛上遭遇高英杰时的感觉。我未能应约，以队友的名义常伴在你身旁，便让我还你一个宿命的对手吧！

来战！

 

微草最终输掉了那场比赛。

他们的对手轮回战队上赛季与最终夺得了总冠军的蓝雨相遇于半决赛，憾而淘汰。而今年，轮回的风头更盛。当家王牌周泽楷和孙翔都处于巅峰，而他们的组合打法也愈显成熟。

王杰希则在赛后表示，下个赛季微草将由高英杰接任队长。

这无疑又是一记重磅消息。与第一届世界邀请赛时的情况相同，王杰希卸任，这是否预示着魔术师的归来？

第十三赛季……乔一帆握紧双拳。他站在街头仰面注视着巨大的荧幕，回想着第十赛季以来联盟的巨变，隐约觉得人们心中曾一度不愿承认的时代更迭，其实正在发生。

两年之前，联盟教科书叶修正式退役，苏沐橙继任兴欣队长。两个赛季以来，兴欣战队的每一位成员都在探索战队的出路，上赛季他们甚至没能位列八强。

叶修离开，兴欣缺少了什么？

那位对他知遇恩深的前辈曾于深夜回到了自己奋斗过的兴欣网吧，坐在吸烟区吞云吐雾。那天凑巧，乔一帆还没离开，看到叶修来，他便循着往日苏沐橙的习惯，给老队长泡了杯牛奶。

叶修接过杯子后小小的喝了一口，笑问：“还没回去睡觉？老板娘知道可不得叨你？”

“是瞒着陈姐的。”乔一帆很不好意思地说。他见叶修的目光似乎落在手里的那只杯子上，便笑了笑：“陈姐念旧，队长用过的东西都还好好的留着，没舍得丢。”

叶修却没说话，只伸手按亮了旁边座位的主机，示意乔一帆坐下。然后他们钻进竞技场打了一场。

叶修又练了个战法号。退役的时候陈果本让他带走君莫笑，可叶修坚持账号卡早就签给了兴欣，便留下了，只是除了他以外也实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使用散人，便被陈果和账本一起锁进了保险柜。

“现在对阵鬼很熟悉了嘛。”叶修抽了口烟，又眯起眼吐了满屏烟气。

乔一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只是谦虚地笑了笑，脸上还有些无措的样子。叶修别过头瞄了他一眼，又看回屏幕。嘴上随口似的，问道：“有没有想过再试试斩鬼。”

“啊？”乔一帆有些惊惶，一时闹不清叶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叶修偏又不说了，摆摆手招呼他又打了两场。乔一帆还是完败。

“兴欣在战术方面过于单一。方锐不擅长这块儿，沐橙的水平也一般。包子和小安在团队赛里容易被针对，目前的部署也都是往这方面考虑，这就容易被对手牵着走，尤其是遇到蓝雨霸图这样的队伍。

“小唐的脾气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擂台赛这是她的优势，但是团队赛里就容易和队伍脱节。近几场比赛看得出她努力在克制，但还需要时间。莫凡倒是打得活泼了不少，罗辑的召唤师也有意思，打出了点儿肖时钦的味道，可是吧……”

叶修一一点评，却又忽然顿住话头。乔一帆把一寸灰从擂台上退出来，转头茫然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叶修认真地叹了口气，问道：“一帆，你有没有想过更远的地方。比如某一天沐橙和方锐退役了，你要怎么办。”

乔一帆没有回答。

“上次和百花的比赛，于锋崩山击之后和邹远的配合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断茬，你时机抓的很好，一个灰阵直接补的逆转了局面。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优秀的阵鬼了，可是，之后呢？”

 

应该要有突破。乔一帆忽然想起了这个。

场馆里开始有大批的观众涌出，他一回神，发现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不知何时已经结束，荧幕播放着的内容变成了微草代言的眼药水。

包子还曾指着电视屏幕哈哈大笑，说微草代言什么不好怎么代言这个！乔一帆作为昔日微草队员，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只好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

乔一帆准备回家，高英杰这时候发了消息来。

想想也是，他自然知道自己回到B市是会来看微草比赛的。原本胜负未分，不知道高英杰还需不需要准备总决赛，也不好提前相约。眼下微草输给轮回，虽然遗憾，倒是方便了这对好友早点聚会。

“来老地方吃烧烤吗？”

“好的。我就过去！”

微草俱乐部后街，长长的一条巷子里各色店铺大都关了，只有中间儿地段，一家烧烤店还在营业。

这是家不大的铺子，据治疗之神方士谦所说，当年微草建队的时候就是在这儿聚了第一回餐。王杰希还当面怼他，微草建队的时候还没你。

方神很生气，拍案而起高歌一曲，唱的是啥没人听出来，只记得杀伤力极强，被嘘了一队，差点抬起来搁路边老梧桐上磨了命根儿。

至于今夜，微草打完了他们第十二赛季全部的比赛，当然还是全队齐聚，无一缺席。老实讲，乔一帆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答应了过来。

也许，如果这么些年他和微草之间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大概就是乔一帆不再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吧！

若是第十赛季还有人认为兴欣战队纯粹是借了叶神的东风，那么又两个赛季过去，一切早已无需再证。他终于可以以朋友亦或对手的身份，坐在他们身边。

物是，人也不非。桌边上围了一圈儿的全是熟面孔，见着乔一帆过来，坐门口的刘小别还起来给他扯了张凳儿。

“来了。”王杰希坐在首座淡淡的点头，忽然高声道：“张叔，给再加五十串儿烤板筋！”

“好！”屋外边的男人嚎了一嗓子，乔一帆回头，正看到王杰希脸上很好看的微笑。

你有没有想过更远的地方？

酒足饭饱，微草众人勾肩搭背地开始了不知从哪一辈流传下来的K歌活动。高英杰凑到乔一帆边上，悄悄问他：“我听队长说虚空有意买你转会。一帆，你是怎么想的？”

“啊？”乔一帆的脑子过电影似的闪过了很多画面，很乱，像一个又一个重叠环绕的鬼阵。它们的符号和颜色没有任何相似，但那些繁复花纹的彼端，掌握着其中所有力量的却又是同一把太刀。

他看向挚友关切的眼神，如实答道：“我没想过离开兴欣。”

这是一支对他来说意义非常的队伍。

“况且，李轩前辈下赛季还在联盟呢！”乔一帆就着纸杯喝了口饮料，余光没有错过高英杰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才能在别的地方会施展的更好？叶修的眼睛并不像大多数时候那样懒懒的。

乔一帆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觉得自己低头就能看到岩浆在脚下翻滚，身边是呼啸而过的高热的风，而他衣袖翻飞，仿佛能够听到恶鬼正在耳边嘶啸。

似乎所有人都向他抛出了名为诱惑的苹果，偏偏自己还无动于衷。

不，不是。

其实不能算是无动于衷。乔一帆想。最初那个小小的约定早就埋进了少年们成长的那片土地，而他与他，也都不再是那个注视着英雄背影的孩童。

“英杰，还没恭喜你，下赛季就要成为微草队长了。”说着，乔一帆用自己肩膀撞了撞高英杰的肩。

对方一脸纠结，但也许是乔一帆的笑容太过诚恳，终于让他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高英杰端起自己的饮料，与乔一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纸杯轻轻相碰。

“我等着你。”

这大概是另一个约定。

 

“我不会去虚空。”

第十三赛季，常规赛。兴欣首战，赛前。

叶修收到了来自乔一帆的QQ消息。他看了一眼，摘掉耳机起身，走到窗棂边抽烟。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枝叶尚绿，还未被秋风染成金黄。

叶修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似乎比起很多年前，如今的夏天来的更长，阳光更明媚，树木生长更加葳蕤。

但无论这个夏天到底有多漫长，总有一日，第一缕秋风卷落叶，果树会缔结出成熟的果子。

有人会露出獠牙，手持太刀向着诸神宣战！

“这个赛季，我会打败他！”

 

“我要成为兴欣的队长！”

-Fin.

想说的话在文章里一次说尽了。关于一帆，萤火、星辰、银河的意象已足够贴切，但我想试着写写另一面。

他终有一日需要认清，自己背负着前辈和朋友的期望，是以一队之长为目标来成长的。

他不需要做谁的继任者。乔一帆，荣耀之道将是向着那片天空发出属于鬼的咆哮！

鬼神盛宴，天地之间战火辉煌，献给如此耀眼的你。

<明日>下一篇等卷老师  @i梨花卷 据说是罗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