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冷。

*末日异能，双主cp方王＆双花，剧情向，HE保证。

*我流瞎编型科幻背景设定，请勿考据。总之，任何方面如有bug，算我瞎bb

*前文→ 0~3    4~5   6~7   8~9

 

10.立场

“客机目前处于A域壁垒群上空，以当前风力和飞行高度推断，坠机位置很有可能会在A01辖区。”

荧蓝的字符串不断从肖时钦的镜片上滚过，男人抿紧嘴唇，收起了之前抱怨叶修和将军时的焦虑，脸部轮廓顿时显现出过人的睿智。

“所以，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军部吗？”张佳乐蹙起眉头，眼神透着强烈的不安。但是显然，王杰希能够感觉到，这种不安并非来源于眼下的困境，而是另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也许是想一石二鸟呢？”方士谦看向张佳乐。他的嘴边似乎噙着微笑，看上去颇具深意：“既针对A01，也可以将我们送上西天。”

“不会。”孙哲平直截了当地否定了这种可能。他伸手揽住张佳乐的肩膀，迎上对方询问的目光。

“只要叶修身在A01，但凡‘意志’能够锁定的范围，一切实体化的攻击都不足以威胁军部。”孙哲平笃定地说。

然而，肖时钦收起镜片上投影出来的虚拟电子屏，却是十分头痛地按住了前额：“大校，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叶神的‘意志’是S级，处于精神维度，如果要动用异能救下这架飞机，能量波动的程度将不亚于张佳乐前辈之前在B17砌起冰墙。届时，所有处于‘意志’覆盖范围内的异能者都会受到精神干涉，后果怎样根本无法估计！偏偏整个亚洲区，A域聚集的异能者是最多的……”

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我已经联系了喻处，希望他利用异能改变局部风力，强行变更这架飞机的坠行轨迹和速度。可这人为干预了大气流动，可能会导致南部海域出现风暴，C域壁垒将因此承受灾难。但是事关紧急，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失去A01！异能者群体内，任何隐患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都可能会是毁灭性的。

“我会向将军申请，承担这次事件的全部责任，并且亲自带队去C域善后，竭尽所能将各方面损失降到最低。尽管……这并不代表不会出现人员伤亡。”

这是抛开了人道主义拷问所作出的决断，从联盟的角度来看无可辩驳。但是方士谦并没有听完他的说明，而是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不行！不能用‘Sothis’！”

客机依然在毫无阻碍地下坠，强烈的失重感激得他们头皮发麻。这种时候，肖时钦还在耗费时间特意解释自己的意图，这本身就充满了目的性。

就好像他早就预知了方士谦的反应。

不知为何，王杰希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忽然发现，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当中还要以方士谦尤甚。

男人侧身挡在王杰希的面前。这个动作和他们在C12近郊与孙哲平冲突时一样，充斥着强烈的保护色彩。

尽管王杰希直到现在依然不能理解方士谦这种过度反常的行为到底出于什么心态，但他总算产生了这样的直觉——似乎不明白来龙去脉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不行，喻文州的异能绝对不能用。”方士谦近乎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语气凶狠地活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这终于令王杰希感到了动容。

他忍不住向前伸出手，安抚性地按在方士谦肩膀上。而后，他分明感觉到了掌心中那具身体愤怒的战栗。

“在做出这项决定的时候，你的立场是什么？身为NAZAR的基因工程师？还是联盟军部的军人？”方士谦难得的没有回应王杰希。他仍是目视着肖时钦，留下一个坚强执拗的背影。

肖时钦的神色在这时骤然转冷：“这两者从联盟成立的那天起就合而为一了，方准将。”

“大校，站在军人的立场，异能者和普通民众不应当有任何差别，心中始终将其区别对待的只会是NAZAR的肖副组长。”

“……”肖时钦一时语塞，他闭上眼睛，在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再次发出了叹息，说话声居然有些乏力：“或许你说得对。但我的选择依然不会改变。”

他敬了个军礼，视线极快地瞟过王杰希的脸。

“方神，假若小殿下在场，我相信他的选择会和我一样。”

“……”

沉默持续的比之前还要久，整个机舱内只能听到飞机下坠所发出的震动声，或许还有一墙之隔的普通舱里，人群慌乱的躁动。

王杰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语言来面对如此残酷的衡量。就在几天前，他还只是一个或许会像这样被放弃的普通人。可是现在，在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变得不再一样。

因为被确认了是一名异能者吗？王杰希想起了他和方士谦初次见面时的对话。

那时候这个人说，神佑，听起来真像个了不起的名字。如今来看，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你们在这里争执有什么用。喻文州传回消息，叶修已经开始准备‘接机’了。”终于，孙哲平晃了晃手里的卡片，出声打破了僵局。

张佳乐从他身侧探出脑袋，脸上笑吟吟的：“小肖，前辈们有时候可是相当任性的啊！”

他眨着眼向王杰希吐了吐鲜红的舌尖：“就算是小殿下，‘水上之星’事件，他也是任性的选择了保护所有人，这才让老方同志守寡十四年，不是吗？”

“不是！”

说话的人是王杰希。

方士谦猛然回头，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惊喜，或许还有惊恐，瞬间便打消了王杰希脑子里差点脱口而出的后语。

“你刚刚说什么？”他牢牢抓住王杰希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然而对方只是茫然地蹙紧眉头，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我……不知道。”

大脑深处，仿佛位于精神的最深处，几欲炸开的痛感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令人无法忍受。

王杰希的眼前再次出现了火烧的黑夜。

就在风声淹没掉整个世界之前，他最后听到孙哲平的声音：“啧，已经到达‘意志’能够波及的范围了，他没接受过训练……”

 

11.枷锁

“这个年轻人的异能是绝对稳定的Ice，这样一来，联盟也许会放弃张佳乐。”

说话的人拥有着纯净的音色，王杰希看不到他的脸，因为现在，他的意识就等同于这个声音的主人。

是梦吗？借着这个人的视线，王杰希看到了眼前一张熟悉的脸。

孙哲平微垂着头，他穿着一身板正的深黑色军装，端着帽子的手死死地扣着帽檐，半晌才冷冷地抬起眼睛看向方才说话的人：“这不公平。”

“联盟不考虑公平，联盟考虑的只有人类的未来。”

“如果我一定要留下他呢。”孙哲平的脸看起来没有半点犹豫。

那道声音的主人沉吟了一阵，回答道：“……也许会令‘水上之星’的悲剧重演。”

“你知道的，在此之前已经出现过‘Evil Ice’的暴走，空间气温逼近绝对温标零度，理论上这代表了物质的‘不存在’。

“整个宇宙，人类已知只有布莫让星云的温度逼近了绝对零度，而布莫让星云，它的能量一直在向外流散，天体物理学认为这是宇宙成形的原理。也就是说，到时候不止是他的异能能够波及到的空间和物质，就连张佳乐也一样会死。”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亲手结果他。但是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放弃张佳乐。”孙哲平低头戴上了自己的军帽，继而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

王杰希看不见他的表情。

“如果，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呢？”

孙哲平将手按在门把手上，倏而停下脚步，但是依然没有回头。

“他不会。”孙哲平平静地说：“在这个被人类搞得乌烟瘴气的世界里，我没有见过任何人比张佳乐更想活下去。”

伴随着房门缓慢关闭的咔哒声，梦境消失，王杰希在一阵困倦中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好多个梦，尽管能够记起的只有刚刚的那个片段，但是身体的疲惫已经告诉了他，自己经过了一场毫不安稳的昏睡。

王杰希从床上坐起，沉默着打量周遭的环境。

简单的几样木制家具，浅色的大理石地板。光线透过海蓝色的窗卷帘照进屋内，映得四周白墙仿佛漾着水波般安详平静。

有人从外面推开了房门：“你醒了。”

王杰希记得这道声音，温和纯粹，会让人想起午后温暖的阳光所照耀着的无澜的岁月。

“你……”饶是王杰希，在面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时也完全无法竖起戒备之心。或许是因为对方少年的样貌看起来实在太过无害，一时竟叫他忘掉了自己心中那许多迫切的问题，只能尴尬地吐出单字节的话语。

“我叫苏沐秋，你可以叫我苏叔叔。我和你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兼室友以及后来的同事，你长得很像他，除了眼睛。”少年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眼前的画面和对方所说出的语句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落差，这几乎让王杰希彻底失语。

好在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拿他开玩笑，很快便开始诚恳地解释：“哦，看你的表情，姑且说明一下。我在十七岁觉醒了异能‘Timeless’之后，生命中就不存在时间的概念了，样貌也理所当然的停止在了那个时候。”

并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谢谢。王杰希腹诽着，在看到对方坏笑的表情之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

“打扰了，请问这是哪里。还有……您知道方士谦现在……”

“唉，恋爱中的年轻人感情真是好哦！”

不等王杰希把话说完，苏沐秋拉了张椅子坐下，那张比王杰希还要年轻的脸上就诡异地露出了回忆青春年少的表情。

这语气也太刻意了一点吧……王杰希几乎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哈哈。开个玩笑，不要介意。你的性格和你父亲也很像，年纪轻轻就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要回忆一下象牙塔的时光呢。”苏沐秋笑道，却在语末露出了一点伤感，随即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收到C12出现S级异能波动的消息，我就猜是你回来了，杰希。我想你现在应该有很多事想要问我的吧？关于你的身世、异能，还有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别急，这些我都会告诉你。”苏沐秋伸手拉起了窗卷帘。

炽烈的阳光穿透玻璃，王杰希稍微眯了眯眼，很容易便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幅相框。

“这是？”他有些难以置信：“我和方士谦？”

相片上的两个孩子，看起来都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只能在眉眼中依稀能够看到今日的痕迹。

王杰希的鼻尖上抹着奶油，一脸懊恼的表情，倒是方士谦没心没肺地笑着，一只手亲热地搂着他的肩，另一只手上也涂满了相同的奶油。一看就知道，他就是那个令人懊恼的罪魁祸首。

王杰希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我果然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小殿下’。”他拧紧眉头，将视线移开了那张令他非常在意的相片。

苏沐秋与他对视，认真地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方士谦那个小子生怕你想起一丝一毫的往事，不惜在阿修动用‘意志’的时候顶着精神力异能波动用‘Apophis’对你实施了催眠。但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作为你父母的朋友，应该告诉你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

“这世上不存在什么宿命。尽管迄今为止，异能像枷锁一样不断为那些本该称为英雄的人们带来痛苦。但我给NAZAR取名为‘NAZAR’的时候，是衷心希望这个小组所研究的对象，能够像它的名字一样成为自然进化对人类的恩赐。事实上，在‘水上之星’事件爆发之前，我们的确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这一点。”

“苏前辈，还是让我来说吧。”

房门再次被推开，屋内两人循声回头。王杰希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飞舞的深蓝色蝴蝶。

海伦娜。他在绘本上看到过，已经被生物学家定义为丧尸潮爆发时彻底灭绝的物种。但是眼前这一只……

“蓝雨Leader的工作原来这么闲的吗？”苏沐秋虽然嘴上这样调侃着，其实却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在你体贴地给杰希带了午餐的份上，就把这个讲故事的光荣任务交给你好了。”

“谢谢前辈。”喻文州温和地笑答，同时不忘浅浅地鞠了个躬。

“对了。关于你刚刚问我的问题。”临出门前，苏沐秋突然返身折了回来。

“这里是你家，这栋房子是你父亲留下的。至于方士谦那个小子，你们乘坐的客机出事，阿修帮你们迫降，大范围的异能波动使A域壁垒群近三分之一的异能者受到了精神压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症。不仅存在肢体和神经上的问题，还有精神上的躁动，虽然不至于像Evil那么严重，但是他有多忙你应该不难想象。不过……”

苏沐秋促狭地笑了笑：“这周末他会回来。毕竟心上人的身体状况才是这个痴情种子最挂念的。”

 

TBC.

 

布莫让星云和绝对零度，文里提到了一些，有兴趣的话百度一下。

Sothis，天狼星，古埃及人称它为“水上之星”。在文里是文州的异能，水上之星事件下一章就会讲。

个人感觉伞哥很适合“Timeless”的设定了。无论如何，他活着，叶修和苏沐橙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