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冷。

*末日异能，双主cp方王＆双花，剧情向，HE保证。

*我流瞎编型背景设定，请勿考据。总之，任何方面如有bug，算我瞎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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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誓约

毫无征兆，方士谦猝然站起，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褪尽了。防风从他身后的花坛里悄无声息地游出来，昂起头颅盘在长椅上。

叶修被他的表情骇住，本能地蹙紧眉头，沉声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但一定出事了……”方士谦低低地说，抖着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脸上罕见地表现出了痛苦。

那突如其来的锐痛实在太过熟悉，就像有什么尖利的东西穿透了久远而虚无的时光猛然插进他的心脏，以至于竟然令他感觉到了冰冷和恐怖。

方士谦颤抖着张开嘴，却似乎已无力发出更多的声音，只能无声地吐出几个字眼。

这让叶修莫名地感到了惊悚。

S级异能者极为敏锐的感官使他几乎具象化地觉察到了，方士谦身上的S级异能波动在某个时间节点突然变得繁杂而混乱。

居然是神佑出了状况！叶修心下一沉，来不及细想，连忙掏出卡片试图联系苏沐秋。

两名护士匆匆上前将方医生扶到长椅上静坐，她们的动作极为熟练，表情却带着医护人员不该有的惊惶无措——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伤病是连方士谦都无法摆平的，那么人类现有的医学水平也唯有束手无策。

“和‘水上之星’一样不祥的感觉……”方士谦闭着眼睛长长地吐过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已经顺着皮肤淌了下来。

他的身体麻木，眼前一片茫白，唯有意识还算清醒。但这绝非什么好事。方士谦几乎绝望地认识到这一点。

为了Apophis，他在过去的岁月里几乎攀登过人类痛觉的极限，一切生理上的痛楚都无法使他稍微皱一皱眉。所以这痛感，必然来自于灵魂深处，是某个人在某个瞬间通过了更高维度的空间，与他产生的、命定的关联。

方士谦努力凝聚起自己涣散的目光，却只能模糊地看到不久前还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积满了低压的阴云。

叶修攥紧了手中的卡片，收起脸上全部的戏谑转身看向方士谦：“我联系不上沐秋，他的卡片信号源消失了。”

一片雪花在这时轻柔地落在了方士谦的手背上，这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在B17壁垒的时候，曾用手指拂去王杰希额间一滴冰冷的雨。

那人怔怔地望着他，眼睛幽深而明亮，如同夜空中醒目而迷人的星辰。

 

肖时钦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爆炸发生后他险些被一块坠落的水泥板砸中，所幸他及时抱住脑袋发动了异能。

A级“崩坏”，可以在瞬间瓦解数吨重的直升机，小小一块水泥板当然不在话下。但爆炸的冲击波仍然袭击了他，这才导致了短时间的昏迷，以及胸腔内不断翻涌着的血腥。

他咬牙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冰冷而坚硬的建筑残渣上喘气，顾不得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甚至无暇去检视自己的伤势，而是从怀里掏出卡片与方士谦通信。

情况简直不能更糟糕了。

他正在和孙哲平说话，对方告诉他王杰希被叶修藏到了苏沐秋身边时，肖时钦确乎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要知道NAZAR现任的最高负责人正是当年苏沐秋的助手，就算如今，他在联盟里的影响力也完全无法与那位苏前辈相提并论。

他甚至一直以为苏沐秋一定已经死去了！

但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仪器陡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实验室外墙一整面的石英玻璃瞬间碎裂，半空中就已经化作齑粉！

张佳乐站在床前平静而漠然面对着他们，他的眼瞳漆黑，目光幽沉，仿佛没有焦点。

这并非Evil的特征，反倒更像是沉眠中的意识被某种生物波强行控制了！肖时钦恍然大悟。

难怪方士谦在外奔波半个月也没能查出哪怕一个被Apophis干涉过的异能者，毕竟一个张佳乐就足以覆灭整个A01！然而，由于他在客机上就已经被方士谦使用Apophis催眠，以至于竟然没有人对他大脑中残留下来的波形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

孙哲平什么都没有说，肖时钦甚至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片刻的犹豫，Flare发动的时候走道里溢满了汹涌的风鸣！

火焰映红了白墙上凝结着的冰，但是整个空间依然在不可抑制的急速降温。寒冷麻痹了肖时钦的肢体和感官，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孙哲平很清楚，这样下去整个研究所里的人都会被Ice活活冻成冰块，所以他选择了用爆炸将张佳乐强行逼出了NAZAR。

肖时钦很难判断，那个时候孙哲平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不会伤到自己，毕竟这样毫无保留的攻击甚至很有可能会在一瞬间扼杀掉他和他心爱之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肖时钦终于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内心的决绝和无畏。

他竟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同生共死的信念与联盟签署了那份适时处决张佳乐的死约！

 

15. Sothis

“杰希，你要活下去。”

寒风呼啸，女人喑哑而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却和以往那些混沌的梦迥然不同。这声音太过清晰，王杰希甚至能听到那里面压抑着的呼吸。

他睁开眼睛，终于在一片泪光里逐渐看清了那张脸。

鬓边几绺棕色的头发混着深红的血黏在她的脸颊上，原本便略显凌厉的眉目在一片赤红的夜空下更显得艳丽而逼人。

王杰希试图张开嘴说话，但和之前那个寄托于苏沐秋意识中的梦境一样，他什么也做不到，唯有寂静地注视着过往。

脚下是一片细腻湿冷的沙滩，潮水一汐一汐拍上湿透了的裤脚；苍白的天狼星高悬于顶，在一片火光中恍惚竟比月亮还要明亮，醒目且迷人。

“妈，你不要回去！壁垒里全都是丧尸！”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换声期的沙哑，但那个女人只是紧紧地拥抱了他，安抚着亲吻他的额头，柔声地说：“我要去找你张阿姨，你还记得她吗？她的儿子只比你大一岁，以前常跟士谦出去打球。只是这几年……”

女人没有再说下去，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捧起王杰希的脸，用拇指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别哭。我保证，天亮之前一定会回来。”

王杰希目送着女人离去的背影，那个人低着头向前奔跑，却始终没有转身看过一眼。

那时候的王杰希或许是不懂的，但意识深处的这个他却明白，母亲一定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转头，就不会再有离开的勇气。

这是他人生中最为漫长的黑夜，少年面对着大海坐在冰凉的沙滩上，背后是A01高耸而坚固的外墙。

一切爆炸和震动的响声似乎都在等待中离他远去，耳边只有海风共着潮汐的呼喝，夹杂自己逐渐沉落的心跳。

他沉默着凝望那颗孤独的天狼星，在朝阳初升的光芒中想起了方士谦。如果那家伙在的话，他想，这个夜晚一定不会显得如此绝望。

王杰希仰头眺望着天际的云霞，彤云从海平面上铺散开来，与身后那一片火色的黑夜交融糅合，看起来……看起来就像那不祥的赤色彻底浸透了整个世界。

他终于像他的母亲一样奔向了壁垒。在那里，异能者们正在和数量庞大的感染者交战。

枪声从四面八方扑向了他，流弹的碎片割伤额头，感染者前赴后继地涌来。王杰希没有一次回头。

直到他看见自己的母亲，丧尸群中她浑身是伤地匍匐在地上，手臂肩胛脊背，全被啃得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几段挂血的白骨。

那一刻王杰希连呐喊也忘记了，干涩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唯有一片炸裂的金光。大脑深处的痛楚如同活物一般奋力地挣扎着，试图冲破禁锢。

他隐约听到了远空之上响遏行云的鹰唳，呼啸的风掀起澎湃的海浪，摧枯拉朽地淹没一切，但王杰希却仿若无觉，只是茫然地跪在地上，向他的母亲摸索而去。

“杰希，你要活下去。”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听到了这样缱绻的话语。

 

“我或许是这个世间最能理解张牧歌前辈的人。”喻文州测过脑袋，温柔地注视着副驾驶座上，王杰希在睡梦中痛苦挣扎的脸。

苏沐秋仰靠在后座上艰难地喘气，听到他的话居然百般无奈地笑出了声。

喻文州给他注射了一支神经性毒素，但因为Timeless的关系，苏沐秋的身体只会如同容器一般承载着那些毒液在身体里游走乱窜，每一寸对于机体的侵蚀都会在瞬间被他的异能复原，虽然会产生剧痛和麻痹的感官，实际上对他的生命安全却造不成任何威胁。

简直堪称绝佳的刑罚。苏沐秋侧过头看了看停在自己手臂针孔处的那只海伦娜，无力地咽了咽喉咙：“所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喻文州在后视镜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笑道：“前辈是想问哪方面？”

“你心里，到底认同着谁？是将军、NAZAR还是牧歌？又或者是，到目前为止其实连你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会对小殿下产生了那么重的好奇心？”

苏沐秋闭着眼睛，眼睫上汗湿一片。他不知道自己说完这段话到底耗费了多长的时间，更分不清在这段时间里喻文州又把车往壁垒外开了多远，但好在，喻文州本身就是个极有耐心的人。

“我的父母都不是异能者，就连我也是在‘水上之星’之后才被发现、带回军部的。‘水上之星’命名的时候，您曾经问我，为什么不介意这么不祥的事件和我的异能同名。我当时告诉您，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喻文州不自觉黯了目光。

“我的‘Sothis’是因为杰希觉醒神权的共鸣，所以才会觉醒。那时候我还无法掌控风旋，引发海啸之后漫天的大火都被扑灭了。将军说，神权终结了灾难，而天狼星将掩盖残酷的真相，为人类和联盟预兆一个光明的未来。所以才将之命名为‘水上之星’。”

说罢，喻文州轻轻地笑了笑，仍旧是那般温和俊雅，含而不露。但不知何故，苏沐秋竟在当中看到了与张佳乐一般无二的忧郁神伤。

 

 

TBC.

 

文州不是反派，不是反派，不是反派。

重要的事说三遍。

当然，也不会领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