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冷。

*喻黄友情向羁绊，《龙族》基础设定，XJB搞奇幻，大量私设二设，如有bug那就是bug。

*请站在故事背景和角色身份的角度理性看待人物行为，谢谢~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汝必以痛，偿还僭越。

汝必以眼，偿还狂妄。汝必以血，偿还背叛。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龙族Ⅱ 悼亡者之瞳》 

 

00.滨海

乌云盘踞在海滨上空。

 

晚间七时许，夕阳落下海平面。暴雨过境，狂风在整座城市肆虐。

雷电翻涌，海面寂静，远眺像一去不回的深渊。

 

“轰隆——”

屏幕上的画面随即颤抖。黄少天坐在电脑前佁然不动，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敲击出节奏鲜明的响声。

“再见！”

他极罕见地在对话框里打出简短的两个字，剑客夜雨声烦即将使出最后一记绝杀……

“轰——隆——！”

屏幕陡然熄灭。

“靠！”

黄少天破口大骂，抬头时望见窗外一闪而过的电光。

 

雷霆乍惊。

灿金色的眼瞳倒映在紧闭的窗户上，刹那间，云消，雨歇……

 

01.十天后

手机铃声响起，公寓大门同时被人敲响。黄少天叼着牙刷奔出浴室，一边接电话一边开门。

来者只有一人，穿着熨烫挺括的浅色衬衫和休闲西裤，短发恰到好处地修剪到耳尖，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丝错漏，正站在门外半米远的地方冷冷与他对视。

“……”

黄少天一口牙膏沫险些呛进肚子里，也顾不得手机另一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抬起手一把拔出牙刷，嘴里含混不清地骂道：“靠！怎么是你！”

“黄少，你有在听吗？”电话里的声音骤然压低，强大的压迫感几乎沿着电磁波从大洋彼岸威逼而来。

“一大清早活见鬼！老韩，你要是告诉我，你给我打电话和王大眼儿来我家为的是同一件事，那你不用说了，我真情实感且郑重其事地拒绝，老子还要享受美好的暑假呵呵呵！”

黄少天不满地啧了啧嘴，一手撑着门框，一手不情不愿地举起手机，眼睛却始终斜睥着门外那人。他向来语速极快，说起话来总有些我行我素，就算在混血种群体中也显得太过特立独行。

王杰希这才微微动了动眉梢，却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仍旧不打算开口。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耐心等待韩文清自己跟黄少天解释。

狮心会和学生会两大学生组织，在卡塞尔学院相互对立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代代相传。身为学生会会长，王杰希也并不想和狮心会的人有过多牵连，尤其是被学院师生公认的、将在韩文清毕业之后继承狮心会会长一职的黄少天。但奈何这一回事关重大，实在由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任性而为。

韩文清不容拒绝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中传来：“中国东南沿海近日以来接连暴雨，厦门市鼓浪屿景区三天前已经宣布了暂停对外开放，理由是受到强烈台风天气影响。但事实上，我们在那之前已经监测到鹭江一带出现了龙类声学信号，评级暂时为B级。

“一队原本在东海海域考察龙族谱系学的科考队，在向学院发送信号之后紧急前往鹭江探查情况，目前已确认失联。在他们当中，B级以上混血种共十人，其中还包括三名A级血统的执行部精英，因此，学院紧急命令王杰希率队前往鹭江，你同行。我也会尽快带人赶到。”

“是！”黄少天凛然应道。

 

02.力场

也许是运气的缘故，飞机从白云机场起飞时，天空虽然阴云密布，但好在暂时没有落雨。王杰希戴上眼罩倒头就睡，直接导致黄少天一肚子的疑问无处可说，只好撑起脑袋看着窗外出神。

命运如同飞机在天空划过的轨迹，有诗人说，虽无影踪，但我们经过。

自古以来，人类对龙族的抗争从未休止。四年前，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彻底改变了黄少天的生活。它就像一枚古老而拙朴的密钥，轰然打开了整个世界的历史遗录。

但黄少天无从怀疑，因为那些繁复的龙文在他心中唤醒的，正是名为龙族的血统。

这个世界，原来是人类与混血种的共生。

那一刻，曾经背负的所有枷锁都像是有了出口。在卡塞尔，他们都为屠龙而生，也终将死于战斗。黄少天觉得，这或许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宿。

但后来，他了解到那些尊贵的、骄矜的、坚定而执着的龙，以及一代又一代渺小、贪婪却勇敢无畏的人类。

权与力的王座上，龙皇与君王逐一陨落。

究竟是什么，将人与龙的命运彻底颠覆？黄少天握着空乘递来的纸杯，低头看波动的水纹在杯中急剧旋转，最终成为一个小小的涡。

来自海洋与水之王一脉的A级血统，水系言灵，这是王杰希之所以亲自登门的理由。鹭江的行动虽然包含了救援在内，但究其根本，他们此番最重要的目标依然是龙族。

他们还有可能活着吗？黄少天盯着玻璃窗上自己浅淡的倒影，想象那些素昧平生的人在暴雨夜与龙的搏杀。

脆弱，但英勇。

午间一点一刻，天色昏暗如夜之将至。航班降落，王杰希与黄少天一前一后走出航站楼，正好望见远空一道银光狠狠劈落。

潮湿闷热的风即刻扑来，天地间似乎布满了无形的力场。积云厚重阻隔了天光，已不单纯像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若世界当真曾经毁灭于山呼海啸，那么黄昏降临的前夕，必定便是这般光景。

“鹭江。”

黄少天远眺长空，眼底有些不易觉察的金芒蠢蠢欲动。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少年骨血之中难以压制的兴奋和沸腾。

“我之前还在想呢，就算是最普通的轮渡总共也就五分钟的航程，科考队装备精良，怎么会连人带潜艇全都失踪。”他顿了顿，扬起眉梢扭头看向王杰希：“这种程度的血统威压，只怕海里的情况不大乐观。大眼儿同志，这次你可真是接了个烂摊子。”

“到底是什么情况，等到了现场自然就会知道。”王杰希冷冷一瞥，对他话里的针锋相对不予置评。

他不是不清楚黄少天话里的隐意，能够影响到A级混血种，鹭江里的东西绝非泛泛之辈。只是他们站在卡塞尔的立场，谁也不希望心中不祥的预感落地。

“走吧，柏青在停车场接我们。厦门最近的天气实在诡异，思明区雷暴，直升机不能飞，我们只能开车前往轮渡码头。”王杰希冷静地说。

虽然经过飞行途中并不充分的休憩，他这几天来积压的疲惫略有消退，但那份困倦也随即变得更加强烈，更为明显。但是，即便如此，他声音里透露出的专注和坚定依然丝毫未减。

“哼。”黄少天嚣张地勾起唇角，神情倨傲，像风雨之后乍破的天光。

“放心好了。”他昂起头冷冷笑道：“虽然看你们不顺眼，但鹭江的事情，狮心会跟定了。”

 

03.幸存者

自厦门岛乘轮渡前往鼓浪屿，途中经过的那片海域叫做厦鼓海峡。天气晴朗时，常有成群白鹭盘旋水面，故又名为“鹭江”。

黄少天独自站在改装游轮的观光甲板上，咆哮的风几乎掩盖了所有声响。极目之内莫说白鹭，便连人迹也没有，海天之间似乎只剩下远方海岛暗沉的轮廓，以及脚下汹涌不息的白浪。

“怎么一个人溜出来了？”

方士谦远远抛出一听可乐，黄少天反手接住，转身仰靠在护栏上。

“时间、人员、防护措施，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你们商量就好，我没意见。”黄少天随手打开拉环。

汽水才刚刚迸出易拉罐，随即便像受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引力作用，生生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就连一滴也没有溅出狭小的罐口。

方士谦将自己的视线从黄少天手上移开，脸上的惊讶只在一瞬便消失无踪。跟着他挑衅般地笑了起来，说道：“忽然想起我还没见过你的言灵。”

黄少天蓦地眯起眼睛。

黄金瞳如海面乍然荡起的波光，不动声色，却藏着酝酿已久的暗涌。

“那你是想在海面上和我打吗？也成啊！等行动结束我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水上是我的主场，到时候你输了，可别说是我欺负你！”他说着抿嘴一笑，一颗虎牙尖尖地抵在嘴唇上，身后临着万顷深蓝。

“呵呵。”方士谦挑起眉梢，跟着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知何故，他的声音在狂风中居然显得分外清晰：“你知不知道亚特兰蒂斯，在人类的传说里殒没于滔天怒海。曾有一位研究龙族谱系学的教授和我说，那其实是海洋与水之王的言灵。但很不凑巧，他也在那支失踪的科考队里。”

“等等！”黄少天突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么凶残暴力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跟搞理论研究的教授混到一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士谦哼笑道：“这位教授呢，虽然是个正儿八经搞研究的，但也正儿八经隶属于装备部，而且还是个少之又少专精冷兵器的专家。”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全称“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是一个从部长到部门吉祥物都是纯雄性的部门。全体工作狂，多年以来始终致力于研究杀伤性武器，且当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爆炸物，说他们是一群疯子也不为过。

然而，就在那屈指可数的百分之十当中，偏就有这样一位人物，远比疯子更加特立独行。

天际雷鸣振聋发聩，银光掠过，方士谦的脸在狂风中如石刻般清晰坚定。只听他虔诚地说：“不过，那也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据说在加入卡塞尔之前，曾是一名海洋生物学家，常年在大西洋考察深海物种。他的血统极为平庸，却能在海难之中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偶然发现亚特兰蒂斯的遗迹，并且带回一柄足以斩杀龙王的利剑。”

 “嚯！”黄少天忽然来了兴致，要知道他拥有冰系言灵，比起那些高危爆炸物来说，冷兵器显然更合他的心意。

“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相信，区区鹭江可要不了他的性命！等我把人救回来，一定向他借来宝剑瞧瞧！”黄少天拳拳道，“所以，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啊……”方士谦抿嘴一笑：“好像是叫，‘喻文州’吧。”

 

04.冰之皇

王杰希最终也没能在黄少天他们下水之前找到更多的线索。

天色渐晚，夜雨来势汹汹。雷电映照着漆黑的海面，也像东方神话里穿梭在云间的神龙。

控制室内，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的声学追踪与热感应全都一无所获。黄少天掏出手机，时间显示为晚间八点一刻。

“没有时间了。我和老方先下去看看情况。”

他说着踢了踢正瘫在旁边座位上打盹儿的方士谦，随即啪地放下指间旋转不停的圆珠笔。

微型潜艇早已在船尾待命。

 

大雨冲刷着前盖，雨滴接二连三落入海面，即刻被悄无声息地吞没。方士谦发动电机，螺旋桨带起迸溅的水花，水下世界却仍旧一片无垠静默，只有空调运转的嗡鸣低低地盘旋耳际。

“微草呼叫防风，收到回复。”

一分钟后，视频讯号实时接入。王杰希那双不规则的大小眼出现在屏幕上时，黄少天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说你们学生会的设备该更新了吧？！怎么视频画面还是绿莹莹的！王杰希那双眼睛被镜头一放大，嗐！活生生就是部恐怖片儿啊！”

“住嘴吧你！”方士谦头也不回，一手驾驶着潜艇，一手稳准狠地探了出去，一把便捂住了黄少天的嘴巴。他正襟危坐，忽然义正言辞地严肃道：“朋友，说点吉利的好吗？老子并不想和你一起呆在海底看恐怖片。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儿！称赞我们小会长的大眼睛长得特别喜庆！一看就是大团圆结局吗？！”

“哈哈哈哈！”

“咚——！”

话音未落，潜艇尾部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一声沉闷的巨响轰然爆发，驾驶座上的安全带随即拉紧，硬生生将两人的话语和笑声连同视频信号一同截断。

潜艇控制系统即刻开始报警，王杰希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两人的调侃发出任何一句感言。

“警告！通讯信号中断。”

“警告！潜艇螺旋桨损毁。”

“警告！下潜速度异常……”

 “操！”方士谦的身体回弹后狠狠撞上了座椅靠背，颅腔内顿时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一黑，甚至不知道自己说话时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黄少天，你的言灵其实是乌鸦嘴吧！怪不得这么话唠呢……”

“咚——！”

船舱再次遭受不明撞击。但这一次，厚重的冰凌完全包裹了防风号的驾驶舱，在水体与金属舱壁之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黄少天咬紧牙关，前额上的青筋骤然暴起。他强忍着胸腔里的闷痛，缓了缓终于回嘴骂道：“……你才乌鸦嘴！好端端的非要说什么大团圆结局，结果FLAG插爆了吧！我跟你们学生会铁定八字不合！只要一起出任务必然遇上幺蛾子。之前你不是还说没见过我的言灵吗？恭喜！择日不如撞日，希望这辈子不必跟你一起死。”

 

“会长！”

袁柏青一回头便看到王杰希满脸凝重的表情。

防风号下水之后，短暂不过前后两分钟，龙类声学信号突然出现，紧跟着潜艇控制系统损毁，通讯信号中断。再然后……黄少天发动了高危言灵冰皇。

极寒降临，整片海域迅速凝结。但凡言灵波及的范围，没有任何生命能够逃过这场突然的死寂。

然而，巨大的冰凌不过维持了数秒时间便重新崩解。所有探测仪器再次回归平静，潜艇与龙类一同消失在茫茫深海。

 

05. 深蓝

“只有被龙王选中的人类才有资格进入死人之国。”眼前那微笑着的男人平静地说：“欢迎来到尼伯龙根。”

黄少天静默着站在冰面上，回首远眺神坛尽头高耸的雕像——巨大环形建筑的中央，龙王展开双翼，自万丈狂澜处引颈向天。

每一个尼伯龙根，都埋葬着龙类的辉煌。

“亚特兰蒂斯……”他莫名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里并不是大西洲的遗迹，但确实很相像。”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享有海洋的恩赐才得以繁荣的国度，最终必然沉眠于深海。亚特兰蒂斯留下的遗产或许属于人类，但不属于‘世界’本身。”说罢，他近前一步与黄少天并肩：“我叫喻文州，你好。”

“原来是你啊！我说呢！”

黄少天倏然松了口气，继而诚心实意地咧嘴一笑：“果然！连真正的大西洲都去过的人，肯定不会死在鹭江。”他说着并起两根手指，搭在眉骨最高处致了个神采飞扬的礼。

“喻教授好，我叫黄少天，负责执行此次鹭江行动的救援工作，请您配合将三天前蓝雨号失踪后发生的所有情况如实告知，感谢配合！”

 

故事开始于四年前的夏天，就在黄少天收到卡塞尔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年。

大西洋，某处海域，一艘科考船在公海遭受了龙的袭击。一个小时后，彻底坠入深蓝。

“公海是人类社会最为边缘的地带。”喻文州平静的声音就像一把剖开现实的利刃，越是无波无澜，越能教人领略他的智慧。

“无人机在天空盘旋，但直到最后我们也没有等到任何救援。但当我以为这就是结局的时候，我听见大西洲的歌声。”喻文州淡淡地笑道：“当然，这只是理想化的说法，实际上那是龙文。

“在亚特兰蒂斯的历史中，科学与文明绝对领先于同一时期的任何一片大陆，因为那是人类与龙族短暂共生的时代。

“双生的海之王，权与力分别象征着浩劫与创生。而龙王之间的相互吞噬，最终覆灭了亚特兰蒂斯的鼎盛繁荣。

“代表着权的王用利刃剖开了双生兄弟的心脏。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喻文州接着说：“失去了君王的大西洲，最终在归墟的海啸中沉没。无数亡灵被困海底，亚特兰蒂斯就此成为又一座死人之国。”

黄少天恍然点了点头：“难怪人类找不到亚特兰蒂斯的遗迹，原来是尼伯龙根。”他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喻文州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有些谦卑地低下目光，神情在一刹那近乎悲悯。

“我们在大西洋遭遇龙类，只有我侥幸进入了那座尼伯龙根。宝剑仍在，龙王的骸骨却消失无踪。我因此怀疑，袭击我们的龙类就是复活的双生海王之一。这几年我加入卡塞尔，一直在追寻海洋与水之王的踪迹，直到三天前……”

喻文州重新看向黄少天。

“这座尼伯龙根的确很像亚特兰蒂斯，或许……是那位龙王祭奠的方式也不一定。事实上，死人之国里没有任何活的生命，甚至连时间都扭曲。我来到这里不过十几分钟，但你却说，学生会组织下海搜救的时候，距离蓝雨号在鹭江失事已经过去了三天。不过没关系。”

喻文州欣慰地笑着，“如果真的是‘亚特兰蒂斯’的祭奠，那我或许知道我们该如何出去。”

 

06. 冰雨

“我在追寻海洋与水之王踪迹的这些年里，一直带着这把剑。”神坛上，喻文州伸手解开肩上的金属锁扣。

黄少天这才注意到他的背上居然背着一支长而窄的剑匣。但一瞬间他又犹豫了，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留下一片细小的阴影。

——刚刚见面的时候，他真的背着剑匣吗？

——尼伯龙根里没有生命存在，那他真的就是方士谦所说的那个喻文州吗？

“我曾研究过传说中青铜与火之王所打造的武器。利用炼金术的原理，先用至纯的火焰杀死金属，再用精神元素使之复活，其威力甚至足以杀死龙王。但它不同。”

喻文州单膝跪地打开剑匣，双手捧出一把冰蓝的剑刃。

“它叫冰雨，是用纯粹的精神磨砺而出的坚冰，通体元素只有水，却能斩断龙之骨。它是代表着海洋与水的权之王毕生的杰作，但同时，也代表着生与死的诅咒。”

“我们用它斩断龙王的雕像，或许就能重启尼伯龙根的大门。”

 

厦门市，鼓浪屿。

闭门谢客的欧式民宿在今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时间距离鹭江失事已过去了大半个月。

“哎哟，稀客！”叶修叼着烟散漫地靠在沙发上，扭头刚好可以看到别墅大门外站着的男人。

乌黑的天色令他周身的低气压变得更加危险，闪电经过时也有亮金色的龙瞳锋芒毕现。

张佳乐回头看了看叶修，拉着门把手有些为难。作为卡塞尔特派来监视叶修的执行员，他理应时刻站在卡塞尔的立场。但是，作为叶修的朋友，他到底还是没有把人放进大门。

张佳乐无奈道：“老韩，少天失踪的事我听说了。但这次真的和老叶无关。”

“……”

韩文清陡然像是被这句剖白噎地有些说不出话，良久才开口：“我知道。所以这次我是来求助的。”

他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叶修：“以你S级的血统，也许能够进入那座尼伯龙根。只有你才能把他们带回来。”

“是你自己的意思吧？卡塞尔那群老家伙可不敢放我离开鼓浪屿。”叶修冷冷一笑，视线向前投向落地窗外雷电交加的天空。

“亚特兰蒂斯就是这样沉没的。海洋与水之王，一个代表着浩劫，另一个却代表着创生。世界上的一切生命起源于海洋，力之王对人类的亲近和他本身的热情、活跃、积极一样，都根植于本性。”

“并非是龙就一定会憎恶人类。”叶修认真地发出叹息，“你要相信他，老韩。他曾是大西洲的君王，两万年前就选择了与亚特兰蒂斯同生共死。冰雨虽出自权王之手，但剑锋染透了他的鲜血，他才是冰雨的主人。”

 

07. 归墟（上）

尼伯龙根内，就连浩瀚汪洋也失去了生命力，凝固成亘古绵延的坚冰。

但黄少天握住冰雨剑锋的时刻，天地间竟然有铮鸣吟动，排山倒浪，如蛰伏在深渊的龙展翼欲飞。

喻文州凝望着少年的背影。

大西洲的故土上，君王为他的臣民而战，滔天怒海彼此争锋。

这一幕，阔别两万年。

双生的龙王，自诞生便背负着互相屠戮的诅咒。若不能吞噬彼此的力量，便终将于岁月中式微。

“好久不见，吾友。”

银光落刃！矗立万年的神坛轰然倒塌，整座尼伯龙根开始崩裂。海水自天地裂隙倒灌而入，好像时光倒回的重现。

而那君王雕像所伫立着的地方，居然逐渐陷落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海水自下而上很快漫溢出来，黄少天果断回头喝道：“快走！”

身后只有一头庞然的巨龙。

“还记得我吗？夜雨。”它温柔发问。

 

-TBC.

 

和幻客酱换了一下时间，7k+依然没肝完，跪……只好先发三分之二。

还是感谢利奇马使我今天不用加班。而且，窗外山呼海啸的，真的很应景OTZ

说真的，我对龙族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其实不是文首的引用，而是夏弥和楚子航决战时说：“我是龙王耶梦加得。”

她应当动摇过，但龙王的尊贵和骄矜与生俱来。长久岁月里一次短暂的悸动，显然并不足以改变一位桀骜君王的秉性。

她说给楚子航，也给自己最决绝的暗示。但到最后，生死关头还是相让。

太可惜了，开到荼蘼，是末路之美，是最繁华灿烂的失去。

 

last，天天生日快乐~~！

剩下一点我尽快，卑微社畜发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