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全职,还不曾以论述的方式谈过一个人物。怕自己说得不好,暴露了性格里自负且凉薄的一面。但今日从睁眼开始,想到林敬言生日,又看到首页许多,胸腔里那股冲动无可压抑,愈演愈烈。
现在是二零一七年五月一日,二十三点二十七分。想赶个末班车,但按我一贯话多来看,大概无缘。罢了,即是断想,便也漫谈吧。
之前和卷儿聊起林敬言,不记得话题的起因和最终走向,但记得两点。一是卷儿说,方锐和林敬言,老搭档,哥俩好的关系。二是我说,唐昊是林敬言这辈子努力想活,却没活成的样子。
又想起最初安利我读全职的家伙。
他曾和一堆朋友组队打电竞,吃住都在资助他们的那家网吧里,却连叶神在兴欣窝的那个储藏间也没有。睡觉就在包间的沙发,包间满了,就在大厅的座位上将就。
他的队伍连续三年都是区赛第二。
老板放弃了,朋友也放弃了。他只好又回到学校读书。
现实就是这样,没有人不努力,但那些努力的人里,大多数还是出不了头,任你甘不甘心。
一个普通的夜晚,林敬言脱下了霸图的队服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他站在窗边喝水,外面的雨不大不小,像是南京五月份的天气。
他想起那些年的呼啸,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张佳乐。好歹繁花血景还席卷过联盟,好歹这人几进总决赛。
而林敬言只能把手插在衣兜里,一次一次从观众席的通道走出来,听见总决赛的现场那排山倒海的呼声。
而某一年开始,他终于不是一个人。方锐跟在身后。
林敬言回头,看到年轻人的眼睛里映着无数霓虹的灯光,亮的贼兮兮。
“坐吧,要开始了。”他笑了笑。
要开始了。
几年前他刚进联盟,那时候身边没有方锐,唐三打也没有荣耀第一流氓的荣誉,只有他搓搓手,刷卡登录进入战斗。
一叶之秋的却邪递过来,大漠孤烟的烈焰红拳打过来,扫地焚香的即死领悟上挂着一串铃,王不留行的扫把会掉星星,百花缭乱手里的弹匣换的咔咔响,落花狼藉那把重剑整天都在胡来。
他伸出手看到那一对血红的爪套。
要开始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不会再跟自己讲要开始了。
林敬言笑了笑,看到黑白的画面上还屹立着的德里罗,脑子里闪过百花那位新秀的脸庞。
——眼睛里有一丝紧张,被他抿起嘴装酷的样子掩盖了过去。他说:“以下克上。”
没人看到林敬言眼睛里忽然亮起的光。
一叶之秋,大漠孤烟,扫地焚香。
他们真厉害。
但我要赢!刚出道的林敬言这样呐喊。
他眼里的火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灰烬上滚烫的热斑。他走下了舞台,所有人看到他尚且年轻却蹒跚的背影。
至此,本该就是结局。但是……
过河卒过河卒过河卒过河卒。林敬言猛然从梦里醒过来。
雨停了,太阳光藏在窗帘的缝隙里。
去他妈的过河卒。
没有任何一支队伍会因为选手的离去而停下脚步。
百花,呼啸,嘉世。
它们一定会再站起来。
林敬言掀开被子下床,一把拉开窗帘。
他还站着。
我勾起一边的嘴角。我不知道老林这个时候爽不爽,反正我写的是挺爽。现实的电竞圈远比全职残酷,现实的网游世界也比荣耀里的算计更多,虽然我想不通到底争来抢去得到了什么,但既然争抢,就必然在觊觎着什么。
曾经万里觅封侯也好,过河卒也罢。
我们只是旁观者,人家当事人都还站着,眼泪和叹息就别来的那么早。
加油吧,林敬言。
还有其实,不只是旁观者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