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冷。

*参本解禁，张佳乐中心粮食向，六七赛季百花时期。

*主线剧情补全花疾，有交叉内容，故收录于花疾tag，无关CP，感谢。

《冷暖》

#0.

闪光灯在台下簇拥，刺目的冷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探究，或许还有一丝遮掩着的兴奋，如饮血的獠牙慢慢逼近。

张佳乐忽地低头按了按眉梢发痛的穴，草草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的背影实在太匆忙，委实不像个好兆头。

与此同时，蓝雨战队赛后采访。

“黄少，大家都知道你和张佳乐是好朋友，那么请问您是怎么看待张副队刚刚在赛场上的表现呢？”

年轻的剑客蓦地抬起锐气未褪的眼睛，还好，有喻文州适时按住了他的肩膀。但黄少天仍旧有些焦躁，只是按耐着性子蹙起了眉：“别问我！他这场太猛了说实话我有点懵！”

喻文州没有再给记者们继续追问的机会。他及时扭转了话筒，说话的语气是处变不惊的从容：“自第二赛季百花战队成立以来，今晚是孙队第一次缺席团队赛。对于百花的情况，我们和各位一样，也很关心。大家也都知道少天和张佳乐前辈是很好的朋友，但今天面对百花出人意料的战术布置，他的表现不愧于职业选手的身份，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虽然本场比赛我们输给了百花，但这对蓝雨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训……”

荣耀职业联盟第五赛季，后来声名大噪的“黄金一代”还只是出道两年的新人，蓝雨的剑与诅咒还没有问鼎巅峰，剑圣与战术大师的名字还没有远播四海，但对于开荒一代的百花战队来说，原本盛放着的花海，却突然迎来了一场弥天大火。

或许是阅历尚浅，此时此刻喻文州的情绪还不像后来那样无懈可击。面对着无数记者不断提出的尖锐问题，他眼底的黯光一闪而过，终于沉下声调站了起来。

“在此之前，张佳乐前辈的进攻曾一度被人诟病充满了不合时宜的浪漫。甚至有人质疑，如果第三赛季的繁花血景能够少些花哨的炫技，或许就不会被叶神突破。

“然而今天，我们看到了。

“他真正的战斗风格，是凌厉而且霸道的。”

 

#1.

西南边陲之地，世人对它的印象常是缤纷的云霞和永不凋谢的花海。但事实上，K市不总是充满着浪漫，但K市的雨总是很冷。

张佳乐只身站在湿漉漉的玻璃窗前。窗台上粉红的月季打了个花苞，绿叶收拢在干净的陶土盆里，还是充满了希望的样子。但孙哲平的体检报告昨天已经出来了，等待他的将是漫无尽头的治疗期。

张佳乐怔怔地望着朦胧的窗外。不知过了多久，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恍惚了意识，教他连自己的呓语也听不清。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会等你回来。”

“不会回来了。”

孙哲平的声音猛然在背后响起，惊了身前呆站着的人影。张佳乐握紧拳头愤然转身，胸中的怒含而不发，只在眼梢末尾透露出一点压抑着的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佳乐低声地吼叫着，话一出口却成了涩然的哽咽，仿佛有什么浓烈的滋味从嗓子眼儿一直苦到了心尖。

可孙哲平却只是立在原地定定地看他。

“我不会再回来了，乐乐。”他平静地重复了第二遍。

张佳乐这时候便知道了，近日以来那些渺茫的希望，终是碎裂，终是落定，终是无所回转。

年纪很小的时候，他听说过这样一个残忍的故事——失去了爪牙的狮子王不会被兽群接纳，它在草原上孤独的死去。

张佳乐终于捂着脸矮身蹲了下去，泪眼模糊时依旧还能看到那一年漫天的风沙，狂剑士扛着他的阔剑，在荒野上肆意挞伐。

那是他的梦想。

“嗨，你叫什么名字？”

那后来成了他们的梦想。

可一转眼，现实尽是眼前斑驳的泪光。

 

#2.

“很遗憾，孙队在上个赛季因伤退役，战队不仅失去了一位全明星级别的选手，更失去了陪伴百花一路走来的队长。

“然而，尽管一切变故突如其来，战队所有队员依然不负大家的信任和期待，坚强地挺进了总决赛！

“在此期间，副队长张佳乐的表现有目共睹，本赛季他将成为百花战队的新任队长，带领战队继续前行。”

张佳乐倏然关掉显示屏。

“都去训练吧。”他背对着所有人放下遥控器，指关节下意识地摁了摁眉心。

“小远，你跟我来。”张佳乐低声说道，回头一眼瞥见邹远站在人群的角落，表情惶急而不知所措。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沉声又补了半句：“昊昊也一起来。”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张佳乐依然用着从前亲昵又活泼的称谓，训练室里却再没有人和他一起笑闹嘻哈。

他终于成为一位称职的队长，可以带领战队披荆斩棘，一步步逼近荣耀的巅峰。

“我看过你们两个人的训练数据，今天叫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这赛季能跟着战队一起训练，争取第七赛季出道。”

窗台还是那个窗台，粉红的月季独占枝头，层叠的花瓣好像日出时温柔的云霞。可是，尘世间熙熙攘攘，岁月流转，无人拨云见日，得以窥见一腔鲜艳如血的红蕊。

“给你们一条忠告。”张佳乐不无坦诚地说道，“我们的目标是总冠军，所以从今天起，我会以冠军队的标准要求你们。”

他的目光依次落在唐昊和邹远的脸上，一瞬间亮如深冷夜空中苍白的星，一瞬间又像万丈狂风里扑簌的火种。神采和声调都染上了喋血的狠意，势要撕破少年人温和成长的表象，露出竞技内里森然滚热的血流。

“不要敬仰前辈，要将我们视为必须战胜的对手，然后狠狠地击败。”

 

#3.

“你对他们会不会太严格了点儿？”

张佳乐洗完了澡，抱着半个西瓜盘腿坐在地板上。风扇正对着他的后脑勺呜呜地吹，一头湿气溅落满地。

孙哲平轻车熟路地从卫生间里拿了条毛巾，走过来一把盖在张佳乐的头顶。

“比着赛呢，你别着凉了！”

“嗐！你乐哥哪有那么弱？你当我也是训练营那帮小屁孩儿啊！”张佳乐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只是动作没有嘴巴那么硬，他到底还是麻溜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床头。

只可惜孙哲平并不买他的面子：“得了吧，你和他们根本差不了多少！”

男人拉开椅子摇了摇头，坐下来拿起一牙水红的西瓜，一边啃一边含糊地笑骂：“怎么说也是一路开荒过来的，不知道温室里娇养的花骨朵耐不住操？”

“啧！你看看你这人！说话就不能文明点儿？”张佳乐没好气地抬起了眼皮，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粗鄙！”

“那是，肯定没我乐哥精致！”孙哲平只管大笑，看着张佳乐一脸嫌弃的模样，竟忽然有些被触动了的惆怅。

“你我是管不动了，爱咋咋的吧！但那些小孩儿刚进训练营，一个个净想着当职业选手有多牛逼，就不知道打电竞有多苦，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想了想，低头又啃了一口西瓜，沉声道：“不收拾，怕害了他们。”

“哈？怎么就害了他们？”张佳乐嘟囔着皱起了脸。他搁下勺子抱着西瓜，有些狐疑地瞥了瞥自家队长，小声槽道：“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婆婆妈妈的。”

孙哲平这下不乐意了，动起手来果断和张佳乐扭打在地上。

后来想起，也算一场好时光。

可话又说回来，那些年里除了比赛，其他事情张佳乐的确没往心里头去。直到很久以后看到队内新人初长成，他才恍然明白自己竟也成了孙哲平和队友们娇养出来的花骨朵，好像全世界都将他骄纵着，才让他在赛场上肆意飞扬。

“嗐……”张佳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人类果然逃不过真香：“你们孙队说的一点儿没错，温室里娇养的花骨朵就是耐不住操！”

他终于又笑了，眉眼间还是那个温柔又浪漫，开朗又明媚的张佳乐，好像一切从未改变过。

 

#4.

“你叫江波涛？”张佳乐有些轻微的脸盲。

毕竟联盟有两百多名职业选手，但真正能被人记住的始终只是少数。贺武战队的这位少年今年才不过刚刚出道，张佳乐本以为自己对他的印象在短期内只会停留在纸面的分析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有一些人的光芒，并不会因为资历尚浅便被掩藏。

“加油，贺武今年有你，很值得期待。”

赛后，张佳乐诚恳地握了握少年的手。然而江波涛脸上的神情，却是新人选手在面对张佳乐这样的大神时极少能够保持的淡定。

他笑了笑，紧接着坦然地说道：“但这场比赛，我还是输了。在贺武，我终归只是孤掌难鸣。”

张佳乐收至一半的右手忽然有些细微的颤抖，但很快便被他藏回了口袋中。

“看来今年冬天的转会窗，应该不会令人失望。”

背靠着冰凉的墙砖，头顶是通道里明亮的灯光，不知为何，张佳乐的眼前却看不清，应当是被苦涩的烟火熏了眼睛。

“队长……”

邹远寻过来的时候，年轻的百花队长掐灭口中的香烟，随即不自觉地挺起了微微佝偻着的背脊。

“是小远啊，陆姐让你来找我吗？”

“呃，嗯。”邹远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垂下视线不敢去看张佳乐的眼睛：“是赛后采访。对不起……陆经理找不到你。”

“没关系。走吧，我们回去。”张佳乐没去深究他言语之中颠三倒四又无端莫名的歉意，只是拍拍邹远的肩膀，兀自走在了前方。

如果看不到他人唐突的闯入，是不是就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筑起过孤独的高墙？

尚未遇见时才敢言孤掌。

待到伤痕累累，握紧拳头，掌心有故人血迹，如何再握他人刀光。

 

#5.

“下一场是蓝雨。”

张佳乐单手开了听啤酒，拿起来放在鼻尖仔细地嗅了嗅，后又重新放回地面上。

陆焰并肩席地坐在他身旁，闭着眼听天台的风在四周穿过，隔绝了喧嚣，圈出方寸之地片刻的安宁。

“一年了，乐乐，你跟陆姐说实话，是不是有点累了？”陆焰扭头，一眼望见张佳乐细削的颈，线条优美，一直连延到抿紧的嘴唇。

这模样无疑是俊秀的，可她偏生想起了从前。

本就微微上翘的唇角，发自内心展颜一笑的时候，他的明媚开朗，他的勇敢无畏，便像温暖的光芒，无形感染着周遭。

他本该是个开朗明媚、勇敢无畏的少年。

陆焰别过视线，眼眶的热迎着夜风，教人看不见、难察觉。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平稳的声调：“别总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或许理智在夜晚更容易失控，或许失控的理智也拥有着无形的感染力，或许他们的悲欢有一丝丝的相同。

张佳乐猛然拿起啤酒，仰起头猛灌了几口。

“我累，但我还不能退。”他用手背抹过自己湿润的嘴唇，“我怕自己做不好，怕撑不起百花，怕害了那么多年轻人的梦想。”

“原来我真的不知道，肩上扛着他人的信任和寄望，你就只能一直往前走。”

年轻的誓言，热切的理想，真挚的情谊，共同的目标，还有无知无畏的自我。

总怕自己忘记了，也怕自己还记得。

张佳乐紧皱着眉头，眼睛里烧着决然的炬火。他咽了咽喉咙，沙哑着低声地说：“陆姐，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回头……”

 

#6.

巅峰之夜，蓝雨的剑与诅咒终于兑现了许多年前的承诺。

这不是个令人意外的结果。至少对于张佳乐来说，他从来相信黄少天可以做到。

张佳乐在灯火阑珊处为他们认真鼓掌，只是夜里黄少天跑来酒店抱着他嚎啕大哭的时候，心底里名为嫉妒的芽才悄悄破出了土壤。

是了，每一份荣光都必然踩着竞争者们的倔强。

“乐乐！我真的好高兴，文州不让我来找你，他说这样不好，可是我真的想哭，我忍不住，我他妈越高兴就越觉得委屈！我替你委屈！”

至少这件事媒体们从来没有弄错过，张佳乐和黄少天的私交是真的很好。

但他们到底身处不同，在赛场上针锋相对，甚至刀剑相向，必然都是毫无保留的立场。

这是他们所敬重的荣耀，是竞技场上的痛快和自由，也是冠军奖杯在每一位职业选手心里沉甸甸的份量。

张佳乐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把这个情绪激动的八爪鱼从自己的怀里扒开，难得温和却又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喝多了吧？要不要干脆再来点儿头孢？”

“明年再来！你一定可以！”

“那如果季后赛对手又是你……”

“mmp！那还是老子更可以！干死你！”

“黄少天你怕不是个傻逼……喻文州电话多少？赶紧把人领回去！”

谢谢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在你最闪光的时候，放下了自己的欢乐，还能走到我的身旁。

如高崖坠落，却有一只手勒住了他的无望。

那么……如你所说，明年再来。

继续加油！

 

#7.

午夜梦魇，记忆总是徘徊在第五赛季的最后一天，也许真的意难平。

张佳乐看着上一轮和微草对战的复盘录像，不禁有些出神。

这赛季百花打得十足的稳，常规赛一路捷报，就连第五赛季惜败他们的微草也没能讨到便宜，百花夺冠的呼声自然水涨船高。

但无论唱衰唱盛，这些年风波迭起，张佳乐都不是第一次经历。因此再面对相似的情景，他的冷静和可靠便总叫人误以为是游刃有余。

短短两年不到，联盟提起百花，便没有多少人再想起孙哲平。只有偶尔考古荣耀的双核时代，亦或回顾起繁花血景的凌厉时，才有人恍惚记得，原来百花战队曾经有过一名狂剑士，有过被意外和时光埋葬了的、遍野狼藉的落花。

“乐，吃西瓜不？”

张伟意思意思敲了敲门，也没等张佳乐回应，端着手里的搪瓷盆便跨进了夕阳西下时的训练室。

窗台上的月季花今年长得不大好，前段时间张佳乐忙得顾不上，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照顾着。

还是邹远心细，看到花枝枯瘦便尝试着浇了几回水，可谁曾想，居然浇得那枝叶更加萎靡了些，之后便也不敢再碰。

张佳乐知道这回事，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全队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状态实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

“这个季节吃西瓜，会不会有点早？”张佳乐轻轻一笑。头脑放空时什么也不去想，说话便轻飘飘的，表情也软绵绵的，丝毫不费心神的样子。

如今也只有张伟，因为一起走过了完整的过往，所以他在他面前卸下枪弹和盔甲，才可以暂时还原出自己本来的模样。

“嗐，你管他应不应季呢。反正我尝过了，甜得很。”张伟干脆把瓜牙递到了张佳乐手上，笑眯眯看着他道：“吃完了就跟我下楼去吃饭，拼命也要分个时候，首先还得惜命是不是？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张佳乐看着亮晶晶的瓜瓤，低头茫然地复述道。

 

#8.

水声停止的时候，林敬言刚巧走进卫生间。

张佳乐垂着头站在盥洗池前打电话，一只胳膊笔直地撑在大理石台面上，露出青年人瘦削的肩颈。

“我们今天赢了呼啸，算是提前锁定了季后赛席位。微草这赛季形势大好，方士谦的状态比从前更稳定，不知道季后赛会不会遇上他们……”

真奇怪，明明是百花大胜的一场比赛，他的脸色却没有半点轻松。张佳乐抬起头来，视角正好面对着门外。

“……老林？”看到林敬言，张佳乐话音一顿，脸上深不可藏的疲惫总算勉强消褪了几分。他三两句挂断电话，转身大步走了过来。

林敬言侧身让开一条道，几乎礼貌性地问：“和老孙？”

这时候他多少有点不在状态，毕竟今晚这场比赛，呼啸才是输家。可谁知，张佳乐居然揉着眉心摇了摇头。

“没有，是少天。”

之后没有太多交流。赛季期间，又是常规赛收尾阶段，同样作为队长，他们各自的压力都很大。张佳乐很快岔开话题挥手作别。临走之前，他把手按在林敬言的肩膀上。

“加油，老林。季后赛见。”

“……好。”

这个承诺最终没能实现。

荣耀职业联盟第七赛季，呼啸以七分之差落后于积分榜上第八名，遗憾缺席季后赛；百花战队则在张佳乐的带领下一路战到最后，却终于……还是与总冠军失之交臂。

两个月后，第八赛季开赛前夕，百花战队队长张佳乐突然宣布退役，全网哗然。

 

#9.

“他的职业生涯充满了遗憾，实则不差今天这一个圆满。”陆焰凛然笑着，漆黑的眼底有泪光闪过，却连镜头也来不及捕捉。

张佳乐终是没有出席自己的退役发布会。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在K市的长街漫无目的地行走。

广场上的大荧幕播放着他的个人纪念视频，从第二赛季出道时起，经历过新人时期的蛮勇，经历过繁花血景的绚丽，经历过孤注一掷的疯狂，经历过点滴坎坷积聚起来的成长。

艳朗天光之下，张佳乐藏在人群中驻足去看，竟也觉得画面里那个弹药专家正一点一点变得强大而陌生。

直至今天，他终于可以回头，可以拾起勇气与过去的血与花挥手告别，然后拥抱自己，在耳边说一声久见。

“好好休息。我们永远爱你。”

张佳乐掏出手机，屏幕上的短讯息和视频里的结束语巧然重合。

有朝一日，如果滚烫的心火能够稍稍平息，如果温暖的光芒能够重新亮起，被灼伤了的灵魂纵使不能痊愈，但至少，那个炽热温柔的青年，还能寻回最初的纯粹和鲜亮。

独行冷暖少年客，终成风雪长夜不归人。可只要梦想仍在，荣耀的战场上，风烟便永远不会止息。

当人生翻开崭新的篇章，岁月终将见证，来年，花还会绽放……

-Fin.

成稿于2019年秋。

本来想取名《不归》，但实在不忍心，还是叫《冷暖》吧。

从今长辞百花。

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