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冷。

※投喂枢零坑底眼看着就要饿死的自家媳妇儿  @衣莝 

※仍旧是吸血鬼x猎人，简直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中二的气息。

※ooc别打，这漫好几年前看的，估计这辈子也就写这一篇了orz

 

Level E

被纯血种的牙齿所亲吻过的人，最终一定会堕落为Level E。

毕竟人类，生而便是如此弱小的存在啊……

 

-A

这是多么教人不安的夜晚。

被风吹起的紫薇花香带着躁动的热，而石榴开罢，满地都是鲜红的落花。

十一点整，宿舍区的所有光亮准时消失，极目之内唯有月光，冷的像是血液失落时眼前出现的天堂。

“我，那时候在想，死掉了就好了。”女孩子站在天台上，仰面对着月亮。

她深栗色的卷发被柔软的夜风拥入怀中，仿佛恋人正站在身后，陪她醉入这银白的辉光。

于是她的唇角噙着轻微的笑，亮红色的眼睛极是漂亮。

“似乎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女孩子慢慢地转过身，颈间的领带纠缠着浮动于空。她面向空无一人的天台，低声宛如倾诉。

“可我知道那不是梦。恐惧是真正到来过的。”

她伸出手去，试图抓住月光下自己的孤独的影。她撩起被风吹乱的、散落在前额的长发，脸上露出了纯粹的喜悦。

“那天在篮球场，我嗅到他擦伤之后血液的馨香。”

她轻轻地阖上眼睛，蔷薇色的十字光芒便在那一瞬间吞没了月亮。

“多美妙的味道……”

她带着微笑。

“喂！醒醒啊！零！”

“……”

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锥生零挣开了他酸痛的眼睛，视线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熟悉的黑色校服，而领结的红色就像梦里那双分辨不清的眼睛。

“啧……”锥生零有些难以言喻的不悦，按着太阳穴摆正了身子。

而刚刚那位叫醒他的女孩将托盘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动作里夹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和不解。

“到底有多困，你才会在食堂里睡着啊？！”她嗔怪着斜了锥生一眼，转而捏起筷子专心对付自己的午餐。

另一个女孩坐到了对面的位置，恬静的声音满含着安慰的笑意：“好啦，优姬。其实真的很舒服呢，食堂。”

她打趣儿着，意有所指地轻笑着：“下周开始考试，好多同学不都是在这里蹭着空调复习功课的吗？”

“啊……”那位名唤黑主优姬的少女忽然停住了手中的竹木箸，棕红色的瞳孔因愁苦泛起涟漪。

“下周就要考了吗？可我还是什么都很困惑的程度啊！”

“如果像零这样厉害就好了。”另一名女孩摸了摸优姬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她笑。

可当视线不经意瞥见黑主优姬与锥生零身后的那一桌时，她疑惑的轻叹了一声，引得那两人下意识地侧耳去听。

“那个化工学院的女孩，今天失踪了呢。有人说，昨晚看见她上了天台。”

那边低声议论的内容似乎不那么寻常，黑主优姬看了看锥生零，见他仍是一副全无所谓的表情，不做指望地站了起来。

而说话声仍在继续，窃窃私语里带着冷漠的八卦劲头。

“她不是很喜欢安藤学长吗，不会是自杀殉情了吧……”

“可是没有尸体啊，如果是跳楼的话怎么会……”

“喂！不要说这些不尊重人的话啊！”优姬恼怒地打断了邻桌的对话。

女生们回头看到是作为风纪委员的她，纷纷撇了撇嘴噤住了声。可还未等黑主优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锥生零便忽然起身，旁若无人地走出食堂。

“唉？零你去哪？零！”优姬追视着锥生零的背影，每一天都会重复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又一次淹没了她。

零他，又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了。

黑主优姬紧了紧牙关，被好友拉着衣袖坐回桌旁。

“算啦优姬。锥生同学应该是觉得我们吵吧，回宿舍睡觉也好呢！”若叶沙赖笑着挟了一颗草莓喂给优姬。

她总是这样和顺，也正是这样的她才能够梳理优姬波澜的心绪。

“看锥生同学的黑眼圈，大概昨晚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吧！”沙赖随意地猜测着。

 

-B

锥生零倚着宿舍楼的楼梯扶手，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呕吐感。

而这种感觉，来源于他无法甩脱的，对自己的厌恶，甚至说憎恨也不为过。

锥生零想着那个女孩所说的，如果死掉就好了。一了百了，落得干净，也不会在堕落的路上手染挚爱的血。

可是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吧？否则早在她无法承受的时候就会死去了。之所以成为不可挽回的吸血鬼，归根究底，是胆小又懦弱的天性在作祟。

因为可能会忍不住，所以干脆连忍耐都放弃了。锥生零闭上眼睛，试图驱散生者在离开人世之时，眼睛里流露的最后一点留恋。

但空气里却有强烈不安的气味，忽然被意识所捕捉。

“是谁！出来！”

锥生零斜起视线，目光落在厚重窗帘所投下的阴影中。那里站立着纯白校服的男人，身量高挑，一双棕红色的眼睛和黑主优姬的瞳色一样诱人。

“玖兰枢？”锥生零直起身，将手插进校服的裤兜里，冷淡地仰头凝视着楼梯之上的学生会长，问道：“有事？”

“昨晚失踪的那名女生，警方判定与两天前发生的那起失踪案有关。”

玖兰枢稍稍走过来，左手随意地搭在楼梯扶手的另一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锥生零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眼神平静如一个朦胧的夜晚。

“所以？”锥生零不以为意，全然不怕这样的态度会否让这两起案件的嫌疑落在自己的头顶。

可是玖兰枢的语气依然是毫无起伏的淡漠疏离，绕着若有似无的两三许温柔，他道：“案情重大，近期会进行盘查。”

这样的提醒足够明显了。

可玖兰枢却并没有等待锥生零一句感谢的意图。他在确认了锥生完全理解自己所说的内容之后，将那只手从欧式的木栏上收回，垂在身侧。

而锥生零凝视着这位此前并没有多少交情的学生会长，看着他转身将要离开，忽然就开了口。

“如果始终没有定案，会怎样。”

玖兰枢闻言似乎顿了一顿。脚步在楼梯上踏出的如音律一样的节奏戛然静止。

“会有定案的。”

他最终向锥生零这样保证着。

 

紧握着手枪在柔软的深色床垫上睡了一觉，醒来看一眼钟表，也不过过去了五个小时。

但这对于锥生零来说，已经是很长的一段睡眠了。

他从宿舍走到教学楼下，等了十三分钟，黑主优姬背着单肩的制服包，跑过来的时候甚至敏锐地称赞了锥生零修整之后略有恢复的精神。哪怕作为当事人其实并不能感觉到有哪里的不同。

黑主灰阎开车在路口接他们。作为这所私立大学的校长，其实并没有太多人认识他那张过分不靠谱的脸。

黑主优姬曾经和她的同学谈论过校长的样貌，得到最多的答案无非是一个大腹便便、即将秃顶的中年人。而黑主灰阎显然拥有一张与年龄不符的清俊面孔，以及无时无刻不表现出来的无厘头的活力。

“优姬！零！”他从车门里钻出来，老远地朝自己的一双儿女招手。

“校长！”

黑主优姬也很高兴，笑意盎然地回应她的父亲。

不过锥生零知道，她只是因为到了周末和考试周，可以回家，而不是有多么想念这位神奇的养父。

毕竟他们两人作为独立于学生社团直属校长办公室的风纪委员，每隔两天就要去这个男人的办公室里“喝个下午茶”。

“啊！小心！”

教学楼那边忽然爆出一声焦急的惊呼。锥生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手按上了血蔷薇之枪，但是什么乱子都没有出。

只有一个莽撞的学生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锥生零一把扯过靠近柏油路的黑主优姬，惯性使他极快地与怀中的女孩互换了位置。

这时候他才嗅到血液的味道，夹在惊起的风里，正从那个毛躁青年的身上散发出来，令他本能地感觉到刺激和渴望，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保持不动。

骤然，警笛声从马路两头响起，就像事先设好的圈套。

所有的学生都自觉地避上了人行道，充满兴奋地四下张望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玖兰枢就那么淡定自若地穿过了人群，从锥生零和黑主优姬的身后走上来。

他的视线对上那两个人截然不同的目光，然后温和地朝着还被锥生零好好护在怀里的女孩微笑，轻声唤她的名字：“优姬。”

“玖兰？……玖兰学长？！”黑主优姬从锥生零的怀里挣脱出来，慌乱地站稳了身子。

可玖兰枢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之后便往黑主灰阎走了过去。

 

-C-上

“你没事吧？”黑主优姬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锥生零。

这个人，从少年时被黑主灰阎带回家起，就始终保持着无法让任何人接近的漠然，像是一座沉在海面之下的冰山，表面上只有冷和危险，实际又在独自承受着什么样的深渊？

也许是黑主优姬天生就更敏感，她总觉得锥生零就像一件易碎的工艺品，以至于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就变得小心又小心，却又刻意地想让自己表现的更加开朗和熟稔。

明明都已经是一起长大的同伴了呢……黑主优姬放弃身边那个不愿意搭理她的锥生零，安静地别过头去看窗外。

而驾驶座上的黑主灰阎虽然从后视镜中将这一切收于眼底，却仍然默不作声，一路回到了位于郊外的他们的家。

“刚刚玖兰枢和你说了什么。”

趁着优姬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锥生零顶着湿漉漉的脑袋钻进厨房。那时候黑主灰阎正准备煎牛排，锅里的油被火熨热了，滋滋地发着响。

而锥生零拉上门，坐在小板凳上顺手拣起个土豆削着，听起来就像是寻常的聊天。

黑主灰阎倒了些老抽，又拎起生抽的瓶子，瞥了一眼锥生零，答道：“刚刚那名忽然情绪波动的学生，在一周前被纯血种袭击过。”

“Level E？”

锥生零停下了手里的刀。

“还不是。”黑主灰阎极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用锅铲心不在焉地碰了碰他的牛排。“总要有人为事情负责。”

“那么谁为这些人负责。”锥生零冷冰冰地截断了养父的话，他浅紫色的眼瞳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被完美地掩饰掉。

锥生零三两下削完了手里那颗土豆，然后规规矩矩地把食材放在碗里。

“玖兰枢，是吸血鬼吗？”他站起来洗手，语气里没多少意外的味道，显而易见地只是为了进行彻底地求证。

黑主灰阎将锅里的牛排翻了个面，然后用手背顶了顶他的眼镜,坦诚道：“零，那是一个和我有着同样理想的纯血种。”

“……”锥生零沉默。

四年之前，他的父母被一名纯血种吸血鬼以复仇的名义杀死，弟弟失踪，而他被变成一个怪物，每天都在与吸血的冲动抗争，来让自己不至于堕落成一个Level E。

“我不信他，校长。”锥生零关掉水龙头，平静地丢下了他的判决。

只有身为吸血鬼，才知道要抗拒对血液的渴望是一件怎样艰难的事。锥生零心道。那个女孩便是如此杀掉了她最深爱的人。

——我嗅到他擦伤之后血液的馨香。

——那是，多美妙的味道……

夕阳将没，而皓月当空。仿佛还有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这样哭诉着。

 

TBC.

 

作为一个黑主灰阎脑残粉私心给理事长加了戏份，满足躺……

明天要出门，so下周完结 。